中国科学家破译苹果遗传密码！“设计苹果”有了“法宝”

苹果因其脆(yīnqícuì)甜多汁、香味浓郁、营养丰富，是全球最受人们喜爱(xǐài)且种植最广的水果之一。近日，一项围绕苹果的最新研究在线发表(fābiǎo)在《自然-遗传》期刊上：中国农业大学园艺学院韩振海团队联合国内外科学家成功揭示了(le)苹果属数千万年的演化轨迹，绘制出首张苹果属遗传多样性全景图。该期刊配发《研究简述》重点推介(tuījiè)，凸显了该研究在苹果属遗传与进化研究中的里程碑意义(yìyì)。 那么(nàme)，小小苹果的演化轨迹究竟有何特别？揭秘其遗传与进化，将为我国乃至(nǎizhì)世界苹果的科学育种与产业发展带来什么助益？我们请中国农业大学园艺学院教授、博士生导师韩振海(hánzhènhǎi)、李威来说说。 苹果生命周期(shēngmìngzhōuqī)苹果育种有“三难” 很多人可能(kěnéng)不知道，如今的苹果其实是“进化+人为选择”的产物。换句话说，苹果是一个拥有复杂(fùzá)身世的“家族”。 现代栽培的苹果(píngguǒ)，最早起源于中亚和(hé)我国新疆天山一带的野生苹果。在(zài)数千年的传播过程中，苹果一路(yīlù)走向世界，与各种(gèzhǒng)“亲戚”不断“通婚”和“融合”，演变出了现在所看到的诸多品种。这种“混血”进化，让苹果不仅种类多、口味丰富，还适应了各种各样的环境。正因为(yīnwèi)身世太复杂，苹果在育种和研究上遇到了一些“老大难”的问题。 很多育种工作都集中(jízhōng)在“元帅”“金冠”“红富士”“嘎啦”等(děng)少数优质品种上(shàng)，久而久之，栽培苹果的抗病能力下降、种质变(biàn)单一。而一些拥有强抗病、耐寒能力的野生苹果品种，却因为研究不够，没能被充分利用。 苹果树是一种多年生果树，遗传关系复杂，一个性状可能牵涉(qiānshè)好多个基因。比如，矮化性状就与激素(jīsù)合成、信号转导、营养运输等(děng)多个调控通路相关。传统育种就像“蒙着眼睛(yǎnjīng)走迷宫”，又慢又费劲，从开始培育一个新品种到真正种进果园，少说也得20多年。 三是先进技术难以(nányǐ)施展拳脚 现代生物技术能做很多事情，如基因定位、精准改良等，但(dàn)这些优势一旦遇上苹果(píngguǒ)研究，就很难真正发挥出来，根本原因(gēnběnyuányīn)在于“基因组坐标”不够精确。虽然早在15年前苹果参考基因组就已公布，但那(nà)只是单一(dānyī)品种的线性(xiànxìng)基因组，只提供了一条固定的参考路径，无法反映苹果属丰富多样的遗传变异。科学家很难找到苹果关键基因的位置，自然就无法轻松组合出理想的苹果性状。 因此，要想让苹果(píngguǒ)变得更好吃、更抗病、更高产，就必须从根本上了解它的遗传秘密。这不仅是科技创新的方向，更是保障果农收入、应对气候变化、推动中国果业升级的关键所在。可以说，未来谁(shuí)(shuí)能掌握苹果的“基因钥匙”，谁就能领跑全球苹果种业(zhǒngyè)的新一轮竞争。 研究遗传基因让苹果更(gèng)“抗打” 近年来，全球农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双重压力。一方面，天气越来越反常(fǎncháng)，忽冷忽热、干旱、冻害接连(jiēlián)上演；另一方面，病虫害像“升级版病毒”一样，不仅范围扩大、破坏力增强(zēngqiáng)，还越来越难防御。 面对这些情况，怎么才能让苹果树更“抗打”呢？科学家认为，必须(bìxū)回到“源代码”——研究它(tā)的遗传基础和家族多样性背景。比如，苹果有哪些“零件”？怎么控制(kòngzhì)开花、结果、抗病(kàngbìng)(kàngbìng)、变甜？哪些基因能抗病、哪些基因能让果实更香？诸如此类(zhūrúcǐlèi)信息，都藏在苹果的DNA里。对育种专家而言，理解这些基因背后的故事，才能精准“选材造果”，打造出更适应未来气候的新品种。 为了让苹果树(shù)既长得(dé)结实又好打理，科学家非常看重两大(liǎngdà)特性：一是抗逆性强，无论遇到高温、低温、干旱、盐碱还是虫害(chónghài)、病害，苹果树都能“扛得住、结得好”；二是适合矮化密植，树不能长得太高、太散，适合用机器采摘、修剪，以便大幅提高果园生产效率。 韩振海教授团队给出了一个方向：从苹果的进化(jìnhuà)历史中找资源。要想为苹果打造一套真正抗打又好种的“基因工具箱”，就得回头去找它(tā)的“祖宗(zǔzōng)”和“亲戚”，看看(kànkàn)谁天生带有抗病、抗寒、耐旱的好基因。 研究团队展开了一场“全球寻宝”：收集了全球30个具有代表性的(de)(de)苹果属植物，从中国东北的山定子(dìngzi)(Malus baccata)、栽培种(zhǒng)的野生祖先Malus sieversii，到欧洲的Malus sylvestris、北美的 Malus ioensis……这些野生苹果“亲戚”分布在不同环境中，可能就藏着应对各种挑战的“基因(jīyīn)法宝”。只有(zhǐyǒu)把这些野生苹果种尽量(jǐnliàng)多地收进来，才能搭建出一个系统的“抗逆(kàngnì)资源库”，未来的育种工作才能有的放矢。 构建首张苹果属遗传基因(yíchuánjīyīn)全景图 在(zài)农业科技尤其是果树育种领域，想真正实现科技自主，必须先搞清楚3个最(zuì)基本(jīběn)的(de)问题：作物是怎么来的？它和“亲戚”之间什么关系？还能对它进行什么样的改造和优化？回答这些问题，不能只(zhǐ)盯着果子的大小、颜色、口感等表面现象，而是要深入苹果家族史的最深层，即前面提到的遗传信息。 研究团队通过对大量苹果属植物(zhíwù)进行基因组(jīyīnzǔ)测序发现，这个家族最早起源于大约5600万年前的亚洲。随着(suízhe)时间推移，它们在地质和气候的变化中逐渐分化成今天大家看到的多个“亲戚”物种。 2.各种(gèzhǒng)“亲戚”之间啥关系 苹果属内部的成员经常“串门(chuànmén)”，也就是种间杂交和基因交流。这种“你中有我、我中有你”的演化模式，让苹果的遗传(yíchuán)背景变得异常复杂。研究团队通过构建(gòujiàn)“家谱关系图”，厘清了各物种之间的亲缘关系，也找到了很多(hěnduō)“基因混血”的证据。 3.遗传多样性让适应力更强(gèngqiáng) 苹果属植物在外形、风味(fēngwèi)上的五花八门，是(shì)由遗传层面上的多样性控制的。研究发现，这些多样性多数源于基因组(jīyīnzǔ)中大范围的“结构变异(biànyì)”，比如，一段DNA被删除、复制或(huò)倒转了。这些变异就像是苹果进化之路上的“基因突袭事件”，让它具备了更强的适应能力和独特性状。 为了更完整地(dì)展示苹果的遗传全貌，研究团队构建了世界首个苹果属“图形泛基因组”。简而言之(jiǎnéryánzhī)，传统基因组就像一条笔直的“铁轨”，只能看到一个(yígè)代表品种(pǐnzhǒng)(pǐnzhǒng)的遗传蓝图；而“图形泛基因组”就像一张立体的地铁线路图，能同时展示多个品种、物种之间的不同，真正还原苹果属的复杂性和多样性。 这张“立体图(lìtǐtú)”就像是苹果属的基因全景图，里面囊括(nángkuò)了几十个野生和栽培品种，记录了上万个遗传变异。它不仅能告诉我们一个基因有没有、在哪里(nǎlǐ)，还能展示这个基因在不同物种中是怎么变化的。有了这张图，科学家不再是“盲人摸象式”的育种，而是带着地(dì)图、有目标地“设计(shèjì)苹果”。该研究成果在未来有很多应用前景。比如，可以打造又矮又抗逆的新型砧木，满足密植果园和机械化管理的需要；培育更耐储藏、耐运输、抗病虫害的优质苹果品种，提升果品竞争力；适应(shìyìng)极端天气变化，让(ràng)果园更有“韧性”；为干旱、高寒、高海拔等特殊地区，定向选育适应性强(qiáng)的专属苹果等。 过去，由于参考基因组依赖国外，野生苹果种的(de)研究支离破碎，我国很难主导苹果分子育种的技术路线。这种“追着(zhuīzhe)别人跑”的局面，不仅影响新品种的自主创新，也让我们在面对(miànduì)未知病虫害和气候变化时底气不足。现在，通过这项(zhèxiàng)研究，中国科学家掌握了属于自己的系统资源(zīyuán)和前沿技术：有了苹果家族的完整“族谱(zúpǔ)”；找到了控制重要性状的“关键基因”；构建了服务育种的“导航系统”和“工具箱”。这意味着，中国不仅能独立开展苹果的分子育种，还能在全球(quánqiú)苹果科研领域提供(tígōng)关键资源和解决方案，从“跟跑”踏上“领跑”之路。 来源(láiyuán)：北京日报客户端